一看便是被岁月浸过,磨得不算明显但确实存在的痕迹。
远看的话看不出什么,近看反而更添几分气质上的阴骘和桀骜。
“男人身上有伤不是正常吗?”时千遇轻描淡写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以前喜欢玩什么。”
拳击,赛车还有登山,他没正式接手盛世的时候还是个游手好闲的贵公子,该玩的都玩过了,刺激的冒险的都没放过。
偶尔遇到小磕小碰的不很正常吗。
黎西洛深呼吸,“真的是这样吗?”
“嗯。”他懒洋洋回,“那你希望我怎么样?”
不管哪样,疤痕等于过去式。
如果他不愿提及的话,黎西洛追究不了,何况他现在给出的缘由有理有据。
时千遇没再提,继续教孩子们游泳。
在教育孩子这方面,他极有耐心。
黎西洛有时候会想,如果她六年前不跳海,如果他们之间顺利结婚再剩下两个孩子,他会不会是最好最合格的父亲。
玩得差不多了,黎西洛有意和时千遇去时宅一趟。
她自然没那么好心去看望生病的时久兰。
“那孩子呢,也去吗?”时千遇淡淡问道,“你希望他们叫时久兰什么,姑奶奶?”
她都不肯给他当父亲的机会,怎么会让时久兰占这个便宜。
孩子的事,不用愁,黎西洛很快想到办法,目光幽幽地落在苏则身上。
交给他了。
“舟舟,眠眠,你们待会去菲菲家玩好不好。”黎西洛和他们商量着,“晚上我再来接你们。”
风眠轻皱下眉头,还没拒绝,胳膊就被苏菲菲扯了过来,“怎么了,你是不是不愿意?”
“……愿意。”
苏菲菲小嘴一撇,“那你笑一个啊。”
风眠只好勉强笑一个。
上了车后他们便分道扬镳。
快到时宅,黎西洛下车去买一些水果,看望病人,空手过去的话不太好。
在车上等人的时千遇接到一个电话。
家庭医生打来的。
“大少爷,安神香的成分我已经检测出来了。”听得出来,医生语气焦急,“当时就觉得很奇怪,没想到真的被我猜到了,里面除了安神用的香料,还有致幻剂。”
时千遇不由得握紧手机,“什么致幻剂?”
“就是可以催眠人的一种药,让人产生感官上的幻觉。”医生陈述道,“我猜测三姑娘的房中也有一定的药量,不然她不会变成这样。”
“有解决的办法吗?”
“不要再接触就行。当然无法避免之前用过药的后遗症。致幻剂让人产生的幻觉还是由主观意识为主,放大人心中的恐惧。”
这个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。
通话持续到黎西洛买水果回来。
见他神色严肃,黎西洛随手剥了个橘子,“怎么了?”
“没有。”他发动引擎,面色仍然沉着,把手机丢到一边。
路上手机又响起,他没有接,等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是时宅佣人打来的。
门口没有安保。
周围安静又诡异。
黎西洛提着水果跟在他后头走着,显然她也感知到这里的怪异,比上回来还要冷沉,而且路道的脚步又乱又杂。
“少爷,你终于回来了!”不知缩在花园哪个角落的佣人迈着小跑冲过来,将他们拦住,气喘吁吁满脸通红,“出事了!三姑娘被包围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的事。”
“刚才我还给你打电话来着。”佣人慌慌张张,“人现在还在客厅,趁着三姑娘神志不清,逼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。”
佣人这么紧张又忐忑,让黎西洛还以为被绑架了,去客厅一看才发现是熟人。
秋穗小姐。
她怎么会来这里。
黎西洛意外又吃惊,眨了眨眼睛,正要询问,有看见侧躺在藤椅上的时久兰。
不同于之前的光彩照人,即便上了年纪也保持未婚女人该有的魅力和特性,今天的时久兰没有收拾打扮过,脸色苍白中透着蜡黄。
在面对秋穗时,时久兰的脸更是白得如同一张纸。
“你来得正好。”秋穗温温婉婉地一笑,亲切地拉过黎西洛,“我要让你看看,这个女人的真面目。”
不管任何时候,秋穗都是这般。
如果说时久兰的气质是钱堆砌的,秋穗的优雅便是天生的。
她一个娇弱女人,按理来说不该有这么大的气场,但守在她左右的保镖,穿着日式制服的武士,个个面色冷峻,不容招惹。
保镖没带多,但黎西洛猜到他们战斗力不弱。
“秋穗小姐。”时千遇从玄关处走来,薄唇噙着若有若无的淡笑,“擅自带这么多人来做客,是不是很没礼貌?”
“好像是。”秋穗思忖了会,回了个差不多的笑容,诡异而媚然,“可我不是来做客的,我是来讨债索命的,这不需要礼貌吧?”
索命。
两个字清晰地在偌大的客厅回荡。
知道她会来,但不知道她会来这么快,时千遇不无意外,颠倒众生的外表透着温润儒雅,“索命是阎王爷的事,秋穗小姐亲自来的话,还是有损风度。”
“有趣。”秋穗这回是真的笑,“知道对阵下药……既然如此,那咱们就温柔一点。”
她可是个温柔的女人,怎么能和阎王爷相提并论呢。
秋穗慢悠悠地坐下,顺带拉过黎西洛,亲切地说着什么,见她手里提水果,便从中抽出一串红提。
红提晶莹透亮,她的手指轻轻捏下来一个,仔仔细细慢条斯理地观赏一会。
突然——
那颗红提从秋穗手中脱离,直挺挺地砸向了时久兰的额头。
砸的位置刚刚好在额头正中央。
“我不喜欢浪费时间。”秋穗又拨下另一颗提子,“在这串水果被我玩完之前,我希望你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,否则,邪灵不会放过你。”
邪灵。
现在基本可以断定,致幻药是谁给的。
时千遇眼神错开秋穗,落在门口穿着奇装异服的阴阳师身上。
不管阴阳师身份真假,是否有科学无法解释的法力,正常人也许不相信,但以时久兰现在的状态来看,很难不信。
这几天已经对她的神经造成极大的折磨。
其中最意外疑惑的人是黎西洛,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她和时千遇一样,算是一个看热闹的人。
和他们的关系不大。
“我再说最后一遍。”藤椅上的时久兰泛白的指尖抓着衣角,嗓音沙哑,“爆炸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,我如果想杀纪年的话,我只需要一把枪而不是炸了整个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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