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舒喻。”贺青翰收紧了手臂，“我只是想告诉你真相。”
他的面色有些难看。
原本，他是想找个更好的机会告诉她的。
可刚才，就跟神使鬼差一样，不仅求婚了，还将真相告诉了她。
明明，这种时候根本不适合说那种事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我没事。”舒喻内心久久不能平静。
她非哭非笑，面色中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。
“长官，那几辆车出现了。”
这个时候，有人过来汇报。
“初步确定，那些人是普通的人贩子团伙。不过，他们手里有火药和枪支。”
“好，继续跟进，不要放松警惕，抓住机会将他们擒住。”贺青翰冷着脸。
工作起来之后，他雷厉风行的，和平常的懒散、淡然不太一样。
“你先在这里等一会，我去将柑桔带回来。”贺青翰拍了拍舒喻的肩膀。
“只要有我在，那些人跑不了的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舒喻说，“就算，就算我在一旁看着也好。”
“请让我一起去。”
贺青翰原本想拒绝。
可实在不忍心看她悲伤欲绝的样子，便点了点头，派了两个警卫保护她，并且叮嘱她不准下车。
敢做人贩子生意的，都是些亡命之徒。
这个城市的法律是单独制定的，对人贩子的惩罚非常严酷。
所以，有些人贩子宁愿死，也不愿意被抓。
贺青翰他们的行动非常谨慎。
在人多的地方只是跟踪。
到了人少的地方，便衣们开着车子将那几辆车围起来。
那几辆车上停下来，然后，一阵枪声响起。
舒喻和两个警卫在远处，听着现场此起彼伏的枪声有些担心。
那些人，一旦被抓，就会把牢底做穿，都很凶狠。
“夫人你放心，有贺先生在，没事的。”一个警卫似乎想安慰舒喻，“我来到警署五年了，还是第一次看到贺先生发这么大脾气。”
“这些人就是些走了极端的人贩子，是普通人，没事的。”
“是啊，是啊，贺先生的功夫可是很好的，枪法很准。”另一个警卫接过话，“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。”
舒喻的心里有些乱。
一方面是害怕，害怕找不到小柑桔。
另一方面是悲伤。
五味陈杂，甚至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。
枪声持续了很久。
警署的人跟人贩子起了冲突。
枪声，爆炸声，此起彼伏。
舒喻的心紧紧地揪着在一起，眉头紧蹙。
一股强烈的不详感觉涌上心头，心砰砰直跳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枪声逐渐停止。
舒喻想下车的时候，被警卫拦住。
“夫人，现在很危险，请不要让我们为难。”
警卫的话还没说完，突然瞪大了眼睛。
他看着远处的人影，瞠目结舌，“是贺先生。”
舒喻忙转过头。
透过侧面的车窗，看到贺青翰正从硝烟中走出来。
他怀里，似乎还抱着一个孩子。
尘土飞扬，浓烟四起。
从她的角度，看不出他的面容，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。
穿过尘烟，他一步一步走过来。
似乎，走得很缓慢。
只有几十米的路，他却走了足足五分钟。
舒喻下了车。
一个警卫还想拦着，被另一个警卫摇头拒绝了。
“舒喻，小柑桔回来了。”他站在距离车子两三米的地方，看着她的眼睛，轻笑，“天黑之前，我把他带回来了。”
“妈妈。”柑桔脸上脏兮兮的，也不哭，就那么吃吃地笑着。
看到舒喻之后，张开手臂要抱抱。
“柑桔……”舒喻的手在剧烈颤抖。
“柑桔。”
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，用力将柑桔抱紧，“你吓死妈妈了。”
“你吓死妈妈了。”
柑桔歪着头，依然笑着，小手擦着她眼角的泪水。
“不哭。”
“妈妈，不哭。”
他正在学说话，许多话都是随意蹦出来的，似乎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他一直在重复着，舒喻哭得更凶。
“太好了。”贺青翰轻轻笑了笑。
高大的身体向着边上歪去。
“贺青翰。”舒喻大惊，这才看到贺青翰受了伤。
他脸上脏兮兮的，浑身是血和尘土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我没事。”贺青翰面色苍白，似乎流了很多血，“就是有点累而已。”
他这么说着，双眼一翻，昏了过去。
过了没一会，警车、救护车陆续到来。
贺青翰被送上救护车。
舒喻不安地坐在警车里跟随着救护车。
小柑桔似乎累了，就那么窝在她怀里睡着了。
天色渐黑，华灯初上。
家家户户亮起了灯，霓虹灯灿烂地闪耀着，远远看去，如同流淌着的炫彩河流。
绽放着不知道谁家的悲欢离合。
舒喻一直不敢松开小柑桔，就那么紧紧抱着。
她一直等在手术室门外。
“我可是第一次看到青翰发这么大火。”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坐在她身边。
“他可是个一直没什么情绪的人。”
“他怎么受伤的。”舒喻问。
“人贩子知道，被抓到了会受到严酷的刑罚。他们有些狗急跳墙，其中一个人抓了一个孩子做人质。”那人点了一根烟。
似乎是看到了医院不能吸烟的标志，讪讪地掐灭掉。
“我第一次看到青翰那么惊慌。”
“那个人身上绑了炸弹，如果不放他走，他就要跟那个孩子同归于尽。青翰冒着生命危险抢过了那孩子。那个人点燃了身上的炸弹。爆炸袭来的时候，青翰将孩子护在身下，孩子没事，他受到了一些爆炸波及。”
他说着站起来摆摆手，“青翰让我瞒着，但我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。那个被当成人质的孩子，便是你怀里的这个。”
“啊，对不起啊，我烟瘾犯了，出去吸根烟，麻烦你帮我在这里看着他。”
舒喻蹙着眉头。
小柑桔已经睡熟，身上，脸上都脏兮兮的。
柑桔脸上和身上的尘土，竟是这么来的么？
贺青翰将他从人贩子手中救出来，还因此受了伤。
他为了柑桔不顾生命危险吗？
在警署里，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又浮现在脑海中。
柑桔比她更危险。
就凭她一个人，是保护不了柑桔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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